两个壮汉上前一左一右“扶”住祖父,奴才端起药碗,面无表情地说:
“侯爷说了,只要你好好喝药不生事,过段时间就让你见想见的人!
老太爷,侯爷很忙的,你莫要辜负他的孝心。
侯爷让你放心,说杜峰这些年一直代他尽孝,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是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至于你什么时候能见他,就看你配合不配合了!”
祖父地被他们一左一右扶着,看着像是被人挟持。
大概因为刚起床吧,花白的头发十分凌乱,灰色的寝衣也揉的皱巴巴,神色悲惯又无奈,看起来十分虚弱无力。
他伸出手,奴才递过药碗,他接过去一饮而尽。
然后伸手指着外面,痛苦又着急的啊啊啊了一会,没人能听清他说什么轻灵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是说,他好好喝药不生事,让他们不要害杜峰,他说他想见杜至谦。
那几个人应该也能听懂,却没有一个人理会他,像完成任务一般把他往床上一扔,半点尊敬也无。
奴才伸手指着他:“做人要知道好歹,我们侯爷如此优待一个假冒官亲的陌生人,把你当老太爷看,你可不要真当自己是老太爷!
侯爷心软,郡主可不会心软,她已经说了,你若不配合,就先撤掉炭盆,再降低伙食,免得你身在福中不知福!”
说完扬长而去,门从外面咣当一声落了锁。
祖父倒在床上,用力地捶着床铺,十分压抑地痛哭着,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嗬嗬声。
轻灵猜想,他一定十分担心杜峰叔,却实在无法得知杜峰叔的真实处境,轻灵也十分担心。
虽然明知是在梦里,她还是心痛至极,她最敬爱的祖父,居然落到这种地步。
被亲儿子囚禁,被亲孙女威胁,被奴才如此羞辱,偏偏因为牵挂杜峰不得不被他们控制。
她想安慰祖父,却无可奈何,只能难过气愤。
也有些不明白杜至谦和杜宝意的想法,他们若真的嫌祖父碍事,那就直接办掉他,却不知为何还要好吃好喝地养着?
那个假冒的杜老太爷也不知怎么样了,估计已经被弄死了,也算是无妄之灾了。
杜峰叔到底去哪了?直觉告诉轻灵,他的处境一定不会好,心里越发难过气愤,可惜什么也改变不了什么。
虽然只能像游魂一样旁观,轻灵还是想多“陪”祖父一会。
可是她却身不由己地出了门,对,是瞬移,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到了院子里。
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子,看起来位置很偏,应该在离侯府主院较远的地方。
屋门外果然站着两个年轻力壮的家奴,院门也从里面闩上了。
祖父明明已经虚弱到这种地步,却还被当犯人牢牢看管着。
场景蓦地一转,她又来到了杜至谦的书房,他拿着一本书胡乱翻着,看着有些烦躁。
这时一个女人进来了,是衣着华丽的吕庆娘,她大大咧咧地摊坐在一旁的圈椅里,口吐芬芳:
“你什么时候把那老东西弄死……”
杜至谦蓦地怒了,他把书往长案上一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