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在筹谋如何执掌更多道法之时,却是收得盈空、象名二人传意,二人皆言,可以通过观摩紫衣道人,见得造化之灵本名的方式辨别谁人是其借托之身,为防万一,届时还可由他来做见证。
他没有经过多少考虑就否定了此议。
这事并不好做,象名之道,由于执掌道法不同,外人无法确定他所言是真是假,就算他也是一样,再是造化之灵本就有侵染大德之能,其人便是无有问题,此事之上若一不小心,反而还可能把自己陷进去。
现在的局面,需要尽量消弭一切变数,所以不合这般做。
不过他也知道,这两人也应该猜到了这等结果,明知如此还这般做应该就是为了向他证明自身并无私心,望他不要特意针对其等。
他本也没有这等打算,之前他已是推算过了,此次本该一同归来的两位大德现在虽被阻在劫力之内,可也挡不了多久。
这两位一旦归来,那么剩余劫力很有可能再也缠不住造化之灵了,这个时候他需得尽可能完善自身道法,而不是去节外生枝。
山海界,南罗得不错,近来我回思当日在元蜃门前所遭败局,虽不敢说看清了什么,但却是略略有所收获,愈发觉得自身打磨仍是不够,这般就是得了元玉,又有何用?十有八九也是不可能迈入上境的。”
他这时已是明白过来,这其实就是先天功法缺陷的缘故。
大派功法,你便是一开始弄不明白,可路就在那里,你只要照着走就是了。
而他则不同,元阳派功法自有限碍所在,是他自己披荆斩棘,另行开辟出来的,并且行道之中,还不知方向何在,除非是如沈崇那等人物,否则当真无可与大派上层人物比较。
好在三重境后,他有无数时间可以浸淫打磨功法,现在他已是庆幸自己没有耽搁在追逐元玉之事上。
他这时言道:“我欲待这些弟子稍有成就,便带其等去往山海界各派造访,而贵派剑法高明,届时还望贵派门下弟子能不吝赐教。”
冉秀书笑一声,道:“道友之言,甚合吾心,自是求之不得!”
布须天外一处造化之地内,某座界天之中,一幢庐舍倏忽间自天穹之中冒了出来。
庐舍内部,宽敞广大,姜峥正盘膝坐于蒲团之上,他听得庐舍檐下金铃晃动,就从定中醒来,看去外间,心下忖道:“却不知这回又是到了何处。”
他自得了这庐舍后,就在诸天万界之内游逛,不过很少造访同道,多数时候都是游历山川,坐看沧海桑田,世事变化,偶尔若是见得资质出众之人,他也会入得凡世点拨一下,留下一脉传法。
他觉得凡世远比许多修道人的刻板沉闷来得精彩许多,在不同人世的体验之中,他心境也是逐渐圆融,没有去刻意修持,但功行增长反而比闭门苦修所获更多。
这非是说游历比苦修更好,而是此等修行方式更是适合他,实际多数修道人往往只会因循守旧,许多时候便错失了诸多机缘。
他以往也是如此,实则他心中崇慕逍遥,以往为还因果,一直系于蓬远派之上,后来此缘一了,顺心而行,反而神意畅达,自身气机更为融洽。
他往下方看去,见这里是一颗地星所在,汪洋山陆半分,洲屿星罗散布,自天穹望来,海蓝气白,赤土玄岩,可谓色彩斑斓,分明是一处孕育生灵之地,不过此间灵机微弱,且只聚集在某些特殊地界。
看到这里,他不禁点了点头,意念一动,便有一道分身投到地陆之上,在此游历起来,不过他没有刻意以法力去感应整个地星的生灵,那样便少了许多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