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一间间房,走过一个个偏厅,凰殇昔在经过某一间寝室的时候,不由得下意识停下了脚步,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她停下来一般。
她不禁透过那扇半开的门看去,里面的情景一览无遗,那有一张床,如宫殿里所有的东西一样,都是十分陈旧的,可是陈旧归陈旧,皇帝专用的金黄色她是不会忘记的。
不错,床铺上几乎所以的东西都是用金黄色,在整片大陆,不论那个国家,能用上金黄色的,只有一国之君,而这里出现了金黄色,证明了这是属于皇帝的寝室。
凰殇昔轻轻地推开了门,慢慢走进去,将周围全都巡视一遍后,这才在这件诺大的寝室里认真地边走边观察,企图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可是她好像,这里除了作画要用的工具以及某些做好的画却因窗户未关,而被雨
日摧残得已经看不到做了什么的画。
一圈下来,凰殇昔没有任何收获,走到那放着一叠厚厚的没有来得及作画的空白画卷的桌子上。
她视线落下上面,随意地掀起第一卷,第二卷仍旧是空白的,接着第三卷第四卷……全都是空白的。
凰殇昔拿到了第八卷已经泄气了,她觉得在这里是不会找到什么线索的了。
凰殇昔长叹一声,撑着脸半蹲下来,视线又在周围巡视一圈,表现出闷闷的表情。
既然没有什么可以发现,那东陵梵湮究竟是为什么要把这里当做禁宫?这里到底有什么呢……
凰殇昔愁眉苦脸地思索,手下不由自主地翻开了第九卷,也就是最后一卷画,凰殇昔忽然一低眸,眼睛同时跟着睁大了。
她看到了什么?
在她无意识翻开第九卷画的时候,这副不再是空白的画,而是一副完成了的绝作,上面画着一个人,后背的景色好像是御花园的某一处。
那副画的人很美,有着惊艳万方,微微一笑让身边那些争艳的鲜花都瞬失光彩,不能与之相媲美。
略施粉黛,烟柳如眉,温润似水的双眸透着让人一眼看去便感觉到大海的宽阔,点墨朱唇,诱人一尝芳泽。
看得出作画之人很用心,每一笔一墨都用尽心思,每一处勾勒都小心翼翼,因为她看到这副画,她真的没有一分一毫的瑕疵。
凰殇昔惊讶了,她惊讶的不是这画中人美艳的容颜,也不是作画之人那巧妙用心,而是惊讶这副画像的人长相与自己竟如此相似!
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
这人是谁?不可能是她,绝对不可能,看这幅画,应该有几年的时间了,几年之前,她才多大?
不……等等,几年之前?她
虽不大,但是她娘亲呢?她娘亲与自己几乎有着同一张脸……这么说,这么说这个人……
是娘亲?
凰殇昔睁大眼睛,唇瓣颤抖地往后退去,手中的画卷也跟着摔了下来,砸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凰殇昔脑中一片混乱,那些烦人的思绪,不是自己的,是自己的全然混杂在一起,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从哪来出现的记忆一瞬间涌上来,挤得她脑子要炸了一样。
到底是什么,什么趁乱混进来,那些是谁的记忆,走开啊……
这到底是什么!凰殇昔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唇,用来保持清醒。
有什么在将她的记忆与外来的记忆片段缠绕在一起,就像用一根绳子,将她脑里所有出现的片段毫无例外地全都连接起来。
不管是不是她的,也不管有没有害。
凰殇昔面露痛苦之色,忍不住抱头蹲了下来,脑中一抽一抽的疼痛,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不大清晰了,哪怕她已经将下唇咬出血,但是黑暗也在一点一点,渐渐侵蚀她的意识。
最后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哈哈,父皇父皇,快来追我呀,哈哈,父皇是笨蛋,追不到我哈哈!”
“父皇,你再不来我就走了哟。”
“父皇,母妃一直在宫殿里哭,孩儿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是不是父皇惹母妃生气了?孩儿不要母妃哭,父皇快去看看母妃!”
“父皇,你说好要陪我玩的,你说好要陪我玩的,你醒醒啊父皇,父皇,母妃还在宫里等你呢,你快醒来,快来带孩儿去找母妃!”
“父皇……呜呜……父皇你醒醒,你说了会一直陪孩儿玩的,你醒来陪孩儿玩啊,呜呜……父皇你说谎,孩儿不喜欢你!”
“父皇……”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