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暇正仔细的盯着床上尚在襁褓之中的小孩,病恹恹的脸上神情呆滞,双目无神,印堂之上乌紫黑,颧骨下颔皆青,小腿踢蹬间脸上却毫无表情,苍白的嘴角流着白沫,身旁的丫鬟每隔会儿就要擦拭次,才不至于被唾液滴到被褥上,屋内的家人都陷入了片愁云惨雾之中。
无暇听到中年人问话并没有答复,只是给姜雷生使了个眼色。
后者看到才岁的小孩居然这个样子,也是心中微痛,伸手用掌心按住了孩子的前心,缓缓闭上了眼睛。
股阴寒至极的冷流,沿着经脉转眼间便传到了姜雷生的手肺阴太经,直往眉心钻来。
姜雷生冷哼声,运功化去了经脉之中的寒气,再观察孩子的脉络,心阳上亢,心跳气急,心肾不齐,黑紫之气笼罩青灵少海神门少阴心经,上逆下陷,来回翻滚,当他用中黄意念贯于孩子隐白大部大白足太阴脾经时,突然浑身剧震,睁目叹声道:“三魂少其二,七魄已归紫府,其实孩子早已身亡,所剩的尽是先前水鬼留下的妖气!”
“啊!”
中年人怀中的妇女痛呼声,口气没顺上来,昏死了过去。
旁的老掌柜看全家的独苗就这么的死了,犹如青天霹雳,根本不知道说什么,脸容哆嗦着坐翻在地,嘴里喃喃嘟囔着什么,脑中片空白。
只有中年人含泪掐了掐妻子的人中,然后把老者扶到床上坐下,对着姜雷生二人抱拳,颤声道:“多谢二位道长,生死不能强求,也是春儿命薄,常某多谢二位大恩!”
随后强忍悲痛,扭过头来冲着床边的丫鬟道:“小翠,你去帐房取些银两来,去吧!”
“不!不!”
姜雷生连连摆手道:“我二人没能帮上贵府的忙,反而平添噩耗,这银子是绝不能收的!”
中年人颓然的轻摇了摇头,沉声道:“既然孩子救不活,也是天意,两位道长今后仙踪所踏之处,能多救两个和劣儿同样苦命的孩子,能多除些妖魔也就是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多备些也好让两位路上好行走!”
正苦苦思索着施救方法的姜雷生听到中年人“天意”二字,心头颤,不由得想起了在“青萍山”脚下和蜈蚣精对话的那个雷雨之夜,个“天”字道尽了人生的无奈和岁月的蹉跎。
蜈蚣精说得对,既然天地不仁,那天又如何?想到这里双眸精光闪,恨声道:“未尝就没有办法救回令公子,惊风,现形!”
“嗷!”
随着声怒吼,姜雷生的衣内飞出道黑影,那黑影落地后,在屋内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越变越大,化成了头威风凛凛的双翅飞牛,摇头摆尾,昂狂吼,声震长街。
原来姜雷生在想到救人的主意时,刚好也感应到了已经闭关了十多年的双翅噬魂飞牛出关了,于是放出它来。
姜雷生忽然从房内众人眼中消失,再见时已经闭目盘坐在庭院中心,双臂围胸抱圆,落于丹田处手捏法印,轻吟道:“元神出窍!”
道黄芒猛地从他头顶升起,化作团和他身形样貌完全相等的虚影,转眼间骑到了双翅噬魂飞牛背上,大喝道:“惊风,同我起下探幽冥地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