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拿着远走高飞,再去嫁人。
她还年轻,换一个地方,还有很好的未来。
这笔钱,能买到许多东西。
包括良知和人格。
也包括他的良心。
小麦,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还想在这里静一会儿。
他站在一边等她,静静地,没有说一句话。
她也没催他,更没口出恶言。
当然,更不会扑去跟他扭打。
不知情的人看来,雨幕缠绵,丝丝线线,亲密体贴的男友,细心呵护着受伤的女友他们一同陪伴在她父亲的墓碑之前,像彼此呵护的亲密爱人。
那是一幕凄楚的风景画,诡异得出。
画面如此和谐而美好。
易向西却非常不安。他心底转了千百个念头:她会怎么做撒泼发怒痛恨报复一见到自己冲来拼个你死我活像那个发狂的夜晚一般拼命地扭打反抗
但是,种种设想,一个不存。
她平静得令人害怕。
她的脸色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血管都看得清清楚楚,像一个神秘莫测的蓝血人。
她坐着,他站着,居高临下看去,她的眼睛一直盯着脚下的泥土,如魂游太虚。
小麦
她茫然地看他一眼,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他。
那是一封信。
信纸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不知道她已经反反复复看了多少遍。
这是我父亲的亲笔
易向西接过去,一字不漏地看完。他内心很震惊,但不知该如何说出口,乔大林,居然如此爽快地认罪,供认不讳,对女儿毫无隐瞒。
良久,他把信原样装好。
是她先开口,幽幽的:呵,果真如此的话,我父亲手段是不是非常卑鄙
他沉默不语。
她慢吞吞的:如果有人这样害了我的父母,也许唉也许我也会处心积虑,不择手段的报复
她没怪他
她居然没有怪他。
她理解他。
他忽然眼眶濡湿,伸出手,按在她的肩头,声音哽咽:小麦小麦是我不好只得三两句,他说不下去,心一阵一阵的颤抖,鼻梁骨彻底酸涩。
她没有再回答,缓缓站起身。
他的手从她的肩头滑落,冷冰冰的,像突如其来的严寒。
她已经背对着他。
他再次将支票递过去,如求肯一般:小麦你拿着一定要拿着
小麦,你用得着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江家薄情寡义,他们根本不可能帮你小麦,我我真不知该怎么说算我求你了我
她的语气极其耐心,辈恩怨到此结束,我不能拿你的支票,否则,我父亲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
她站起来,往下走去。
走了几步,又停下来:易向西,希望你我二人,也从此恩怨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