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批阅工作完成。
一份八十人的名单,被送到了张越面前。
他需要从中选出三十二人,然后逐一任命。
这对其他人,或许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但对张越来说,却是简单至极。
他已经背熟了新丰上上下下,两衙一署(县衙、县尉、工商署)三乡一城,所有有秩以上的官吏名字、籍贯、履历和政绩。
甚至能记得很多人的身高、口音、个性。
所以选起来,速度非常快。
只是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将名单确定下来,然后交给陈万年,由后者送去给刘进用印。
于是,当天下午,这份名单,就被张贴在了县衙外面的露布上公示。
这也是张越主政新丰以来最先被确定的规矩了。
事无大小,只要是县衙的决定,都要先公示、宣传,使人民知道,然后再执行。
所以,有些儒生不喜欢甚至憎恨新丰的政治,也是能够理解的。
毕竟,民可使使之,不可使由之。
这种不愚民的路子,在主流的思想派系里,只有黄老余孽才玩的出来!
在这些人心里,泥腿子越蠢越好,越无知越容易统治。
门亲事……”
王启年听着,苦笑了一声,道:“大人!儿子如今已经是新丰工商署的吏员……秩比有两公子至今未婚,甚憾之!”
“欲以女妻之,以侍公子枕席,好叫豪杰不寂寞……”
“未知公子意下如何?”
此人话音未落,那两位自号‘陇右钱氏’的人,立刻讥讽:“严家的嫡女,早就嫁光了吧?”
“区区庶女旁系,蒲柳之姿,如何能配王公子这样的豪杰?那岂非是明珠蒙尘?”
两人看着王启年,长身拜道:“好叫公子知晓,吾主钱公,为汉材官都尉,世代军功为家,闻公子豪杰,甚是倾慕……”
“恰好我主膝下有嫡女,年方二八,自幼家教森严,贤淑得体,正是公子这般豪杰的良配……”
“若是公子不弃,吾主愿以田宅五百亩,钱五十万、奴仆十人,并嫁滕妾八人为嫁妆……”
王启年听着,目瞪口呆。
而他身后的老母,更是不明所以。
无论是奉安君、陇右钱氏,甚至是那上官将军。
都是过去他们家听都没有听过,恐怕连接触都不可能的贵人家族。
但现在,这一个个却都争相上门,要嫁女儿?
特别是那钱家,连嫡女都拿出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正疑惑不解着,就听着那自称是轻车将军上官氏家臣的人道:“王公子……夫人,可否许吾等入内一叙……”
王启年看了看自己母亲,思虑一番,最终拱手道:“不敢,还请诸公入内……”
“寒舍简陋,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众人却是早就在等他这句话。
王启年话音刚落,所有人立刻就一拥而入。
最当先的便是那刚才还文绉绉,一副谦卑礼让模样的上官家的家臣。
他带着人,冲入王家大门,然后对着王启年就扑了上去。
“公子,我家主公已在新丰,准备了新房……”
“今日吉日,良辰将近,还请公子莫要耽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