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接受过现代教育，拥有比这个时代更长远的眼光，很容易清楚看破巴伦王国的学界暗流涌动的真像，故而认同亨里埃塔伯爵的想法。

学的改变并非他人推动，而是环境自发性，由内向外的变革。

道理很简单，学是人类最普遍，常用的娱乐方式之一，决定学发展的并非金字塔顶峰的那一小戳学家，是随处可见的普通人，时下人们的物质生活日益丰富，开始对精神娱乐有了更高追求，更多的普通人接触到字，剥离掉学身上那一层神秘高贵的面纱。

学不过是时代浪潮的那一朵小浪花，正如现在商人阶级的崛起，工厂工业化，整个明都因为生产力的变化而发生蜕变。人类从野兽进化智慧生物花费了数十万年，形成原始社会花费了数万年，继而又进入了持续数千年时间的农业明时代，现在半只脚跨入了代表现代明的工业时代，每一次社会形式的进化花费时间越来越短，其过程必然激烈动荡。

书房内一片安静，听完亨里埃塔伯爵的解释，哈维抱着双手沉吟许久：“伯爵，我很赞同你的观点，只不过我认为仅凭我一个人的作品无法达到您的期望，我在构筑黑暗明这本小说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会发生这种事，这本小说只不过是我娱乐之作。”

黑暗纪元的小说原型是魔戒三部曲，虽说是奇幻题材的开山鼻祖之一，但肯定不足以成为变革学界的中坚力量，何况在本来就存在魔法的世界，黑暗纪元更像是取悦平民的英雄诗史故事。

“史考特给了黑暗纪元极高的评价，我自己也非常期待第二卷内容。”

哈维敲了敲桌面坦然笑道：“伯爵，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是说黑暗纪元还不足以成为革新时下学界的全部力量。”

伯爵一愣，站起来望着窗外漆黑的园景，细细斟酌哈维这句话的含义回答道：“对付我那位竞争对手绰绰有余，只要我能成为学协会的会长，改变王国学界现状只是迟早的问题。”

“这是自然，不过我做事喜欢一步到位，何不趁着这次机会彻底改变学界的氛围。”

伯爵转过头，一脸惊疑：“我有些困惑了，你的意思是？”

“伯爵，可否为我提供稿纸与墨水？份量要多，足以堆满这张桌子。”

“当然，我这就让人去办。”

伯爵拿起桌面的摇铃摇了几下，清脆的铃声透过隔音门传到外面，老管家进来后俯身听从伯爵的吩咐再离去，大半个小时后，大量仆人相继进入书房，将几十瓶墨水以及足以铺成一张大床的白色稿纸搬了进来，堆满了伯爵那宽敞的办公桌。

“哈维，要这么多稿纸和墨水是要干什么？”

“除了写小说还能干什么。”

伯爵一怔：“现在？在这里？”

“是的。”

“但”

“伯爵，可否请你暂时退出书房，我需要在这里安静的呆一晚上，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额。”亨里埃塔伯爵摸不着头脑，退出书房前看到铺在桌面上的大量白色稿纸被一层绿光覆盖自动漂浮，分成数十份规整竖在哈维的面前，与此同时墨水瓶瓶盖自动扭开，墨水成丝注入白纸里面变成整齐的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