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绵绵,一下似止不住,像水阀的阀门一下子开了关不上。
十万大山的天气这两日黑云压城,总是阴暗,大雨哗哗地下,天地间像磨砂玻璃一样看不通透。
山里的泥水一下子全涌进了翡翠河,原本碧绿如翡翠宝石的翡翠河,变得黄水滚滚,水位也涨了许多。
大山里的山民在这个天气,怕田里的春苗被水溢死,也披着雨衣踩着雨靴,拿着铁锹赶去山里的梯田,去疏渠引水。
大山里,除了风雨声和天雷声,倒一片安静,山里人家也选择呆在家里春困或者望着屋外的雨幕发呆。
可白龙雪山山脚下,却是另一片景象。
军队进驻,转移群众,天上还时不时有轰隆的直升机飞过。
此时,山脚下的村子正乱着,政府人员冒着雨在村子里各家各户里来来进进,传达转移群众的指示,给家家户户做着工作。
不过,村民们相当不配合,听到要突然搬家,谁家乐意,都不高兴地轰走这些工作人员。
都是在这里安居乐业久了的山民,谁希望突然被告知林要全家搬走,尽管当地工作人员承诺会安排安置点,并补偿安置费,但背井离乡的不安全感,让这些血液人不高兴了,都说天师道堂堂正一派领袖,竟如此敝帚自珍,祖师像瞧一下又不会掉一块皮。
有一名从数千里外的极南高山赶来的僧人这般言:
“贫僧从数千里外赶来,只为瞻仰堂堂正一道领袖风采,却不料如此,好生失望。”
有不少其他道门的道士也跟着附和。
…………………….
这天中午,天师道掌教张无形来到了天师殿。
空旷的大殿内,正中央,一道背影盘膝坐在祖师像前。
张无形走了进去,对背影行了一礼,然后自顾说起了话。
他把这件事情说给了这两日,一直坐守天师殿的这位师叔听。
张无形对这事颇为懊恼,人多嘴杂,都说他堂堂天师道身为正一道领袖,却小气的狠。
他当然有些着恼,若是传言出去,天师道的名声说不定被蒙上了一层灰。
青袍老者听了这件事,却是冷笑一声。
“如今我天师道蒙祖师恩泽重振声威,老夫看这些人可不见得是抱着祝贺瞻仰的心思来的,怕是见不得好,要是有机会就想把我门踩下去。”
张无形听了,眉眼间露出阴沉思索之色。
“道佛自古来相互倾轧,不仅如此,道教中各大道统也各有争执偏见,如今这大世初显,这些马上会相继出现,避免不了,你留个心眼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