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镕被父亲派人找回,就皇帝与胜亲王府之事,相谈至半夜。
不提及婚嫁,父子俩的确是无话不说,祝镕对父亲更是满心崇敬。
入仕以来,得父亲诸多指点相助,才能一路顺畅、不走弯路,他对开疆说仍然感激父亲的话,亦是发自肺腑。
散去时,祝承乾还不忘叮嘱,反是被儿子劝道“很晚了,爹爹早些休息,您累了。”
祝承乾一愣,深深望着儿子,此刻很想问问他,言扶意的事想清楚了没有,担心可能带来的不欢而散,他到底是没问出口。
祝镕送父亲至卧房外,才退出兴华堂,脑中默默整理父亲叮嘱教导的话,浸淫朝堂几十年的父亲,往往比他看得更远、想得更深,让他受益匪浅。
但也不难想到,父亲和祖母如今的客气与疏远,很可能也是将来他和父亲的关系。
若是坚持娶扶意,必定惹怒父亲,扶意进门后的日子也将不容易,他们父子的亲情更是要走到尽头。
这一切究竟是卡在父亲的执念里,还是自己的取舍出了差错。诚然,父亲让一步,皆大欢喜,同样的,他若让一步,答应娶秦太尉的孙女……
不。
祝镕猛地停下脚步,他绝不妥协。
若娶秦府孙女,一时间的太平安逸,带来的会是一辈子的不甘和痛苦,纵然父子不因此事翻脸,也会被将来漫长而无奈的岁月磨光了一切亲情。
剩下的人生里,每一天都将活在后悔和怨恨,对无辜的秦姑娘,也是一辈子的辜负。
再次前行,途径清秋阁,难得见院子里有了灯房四宝的书斋。
自然这些话,是不能对扶意说的,辞过扶意后,也往她指定的客栈去了。
香橼上前敲门,里头传来熟悉的声音,守门的魏爷爷今年八十多,依然耳聪目明,开门见是小姐,惊喜不已“您怎么回来了?”
扶意笑道“魏爷爷可安好?”
老人家虽是欢喜,可闹不明白,一直念叨着“没听说啊,没听说小姐要回来。”
扶意则问“我娘可好?”
他摇头说“后院的事儿,我就不大清楚,夫人平日里也不往前头来。”
香橼问“老爷呢?”
魏爷爷指向书房“在那儿呢,小姐过去就能见到。”
扶意猜想,父亲恐怕也不知道她要回来,不然照他的规矩礼数,必定要亲笔书信向老太太请辞才是。
“是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