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是封魔,所以在见到他的瞬间,就认出了他的身份,知道他是组织派去试探他的人,自然他所谓的演技都变成了笑话,难免会感到不对劲。
可这种推测有个很大的漏洞,那就是,既然知道他是组织的人了,又为什么要装作不知道?甚至还回答他的问题?
面对他的询问,不单单承认了黄昏别馆的事就是他从中作梗,更告诉他后续的推测,那样不是等于告诉组织,我就快查到你们头上了,赶紧来杀我吗?
不,不对,有哪里不对。
重新推演到这,安室透皱起眉头,他咬着笔杆,望着刚刚写下的一句话,猛然间,直冒冷汗,“不,不可能吧....”
他脸色煞白的喃喃自语着,想要尽全力的找出破绽,打破那种可能性。
可越想越是印证他现在的猜想,他忍不住胆颤。
不愿意放弃最后的一丝希望,他开始把想法写出来。
如果说,第一次见面,他不单单暴露了组织成员的身份,也同样被怀疑是卧底的话.....
不,这不是没有可能!
他之前在莫克斯酒吧的时候,为了避免围攻的警察出现伤亡,在引爆莫克斯酒吧的炸弹时,设置了十秒钟的倒计时。
那其实是个很多余的行为,那时候,他们已经逃进了密道,不会被爆炸的余波牵连,理论上说,直接爆炸才是最正确的。
可偏偏他设置了十秒钟的提示音,让警方及时撤退没有出现伤亡,也让琴酒怀疑上了他。
虽然之后借助伤势糊弄过去,可如果,封魔在那时候,也怀疑上了他呢?
封魔就是诸葛,基于这种可能。
那么第二次见面,那最大的漏洞也不见了。
为什么在知道他是组织成员的情况下,依然告诉了他那么多,甚至告知了他对组织的猜测。
这不是想要与组织硬碰硬,而是在试探他。
试探他会不会把一切都告诉组织,还是会选择性的替他隐瞒。
印证的方法就是看组织的反应,而那时候,组织上因为他的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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瞒,认为黄昏别馆只是个偶然,没有对诸葛投入过多的精力。
也就是说,诸葛对他的试探有了结果,他选择了替他隐瞒。
可有什么理由让组织成员替他一个敌对者隐瞒实情?
结合之前的自爆倒计时,答案好像已经很明显了。
他是卧底。
但到这里,其实仍旧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替诸葛隐瞒,是出于别的想法,或许是个二五仔,想要待价而沽,或是想借此谋取个人利益。
因此,他的身份还不能说完全暴露。
可偏偏,乌诺瓦国事件后,他又接了调查封魔的任务,并且还好死不死的,用他无名杀手的身份布了局。
本意上,他是想要借助危机,试探出诸葛的真实身份,看看他到底是谁。
会提供无名杀手这个线索,也是不相信他真的能够做到无名,一点痕迹都不留下,因此不担心他会直接联想到组织的头上。
可现在,换个角度看,如果,如果他就是封魔呢?无名杀手也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是他顺着组织的想法,让他们产生的假想。
那么,唯一知道他是无名杀手的,就只有组织的人了。那么会用这个身份找他麻烦的人,也只会是组织的人。
所以无名杀手?那根本就是个诱饵!
这个诱饵,直接导致了他后来炸弹事件的失败。
炸弹事件中,他不但“轻敌”用了波本的代号,为求保险,还联系了公安部的同事,让他们随时待命,以防止炸弹真的爆炸,做到以防万一。
这一切的布置,原本都是没问题的,可这个没问题,那是建立在,他没有踏入陷阱的前提下。
现实是,他的所有布置,因为身份的错判,完全契合了诸葛对他身份的调查。
炸弹事件中,诸葛的将计就计不单扰乱了他的原计划,还借此确认了波本与组织的联系,更是确认了公安与波本的联系。
他所谓的以防万一,成了将死他的一步棋。
什么人既是组织成员,又能让公安的人帮忙演戏,答案,就只有卧底了。
而除非组织内有多名公安的卧底,否则,这个名叫波本的卧底,就只能是他安室透。
那一刻起,他的身份,真正的暴露了.........
梳理到这里,都没有发现任何破绽,也就是说,这就是真相了,他被一个人,在第一次见面后,就开始算计,试探,直到出现结果的这天,才恍然发觉了真相,最可怕的是,他们不过见了三次面而已......
安室透松开笔,神情恍惚地靠在枕头上,他忽然想起了那天,要去调查诸葛的那天,贝尔摩德说的那句话。
那个那人,她看不透。
能让贝尔摩德无法捉摸的家伙有多危险,他现在,才算深有体会。
可有一点,他还是想不通,既然已经确认了他的身份,那么这第四次见面,为什么没有揭穿他?
是感觉时机未到,还是有别的想法?
不不对!波本忽然想起刚刚分开时,诸葛那别有意味的眼神,他猛地一个激灵,撕下笔记本上的梳理内容,摸出打火机点燃后揉碎灰烬,期间目光一刻不曾离开过房间上锁的门,同时迅速梳理所有的细节内容,抓住了三点。
诸葛是封魔,他不想要暴露在组织的视野中,他也是组织的敌人。
这些,是他身份暴露后能够确定的事,那么一切就还不算太糟糕。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因为他突然有些害怕,怕他现在的所思所想,都在诸葛的计算中。
安室透沉默了许久,穿上了拖鞋。
想要知道他是不是仍在棋局内,只需要开门就能够确认。
门把手前,他又犹豫了许久,直到咬牙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眼神呆滞,闭上眼,认栽了....
“额,吓到你了?抱歉啊,我就是上来喊你吃饭的。”
诸葛抬起要敲门的手僵在空中,对安室透露出了一个稍显尴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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