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也不问。”
赵天阳很有修养,不跟很多人一样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他对我很尊重。
“你有信心扭转局面吗?”
我清楚,现在的赵天阳在凤阳区政府势单力薄,他一身正气,夏军肯定容忍不了,这种局面想要扳回来,没有点硬手腕是做不到的。
“有,而且是必须做到。”
赵天阳说道,“我之前是个军人,年轻时就懂的,要想成就大业,就必须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现在才哪到哪,我能扛得住。”
“你是我的榜样,从今天开始,我要跟你学习。”
我在酝酿着语言,打算把赵雪的事说出来,我觉得这样显得我透明,也算是给赵天阳一种暗示,如果他想弄倒夏军,大可以利用这件事做文章。
他身子一侧,从裤兜里拿出了一块表,而且是劳力士金表。
“你救了我,我应该好好谢谢你。没什么礼物,这是一块我去欧洲考察时买的手表,价格便宜,别嫌弃哈。”
赵天阳说着递了过来。
我着急摆手拒绝,“这么贵重的礼物,我怎么能收啊,你快放起来吧。太贵重了,我帮你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挂念在心,真的。”
我手腕上只带了块卡西欧,两千多块钱而已,在现在社会上稍微体面一点的男人里算是最便宜的了。
一般来说,戴表出门的,怎么也得七八千的才说的过去。
“听我的,收着吧。现在查的这么严,像这种品类的表我们都不敢戴的,虽然在欧洲直购店才合三万多人民币,但关键是太扎眼。”
说着,他执意将劳力士放到我手里,“拿着吧,我留着真没用。这块在劳力士里不算好的,不过也还可以。在国内好像是六万多,我也买不起更好的,将就着戴吧。”
“你是区长啊,还买不起?我看很多小科长都戴着几十万的表,你这也太低调了,哈哈。”
我收下了表,兴奋的翻看着,“这做工真漂亮,谢谢你啊。对我太客气了。”
“谢什么,我确实不需要的东西,又不是特意买的。”
他说道,“我一年工资福利也就十多万,老婆也是单位上班的,赚那点死工资,能有多少啊,儿子在新加坡留学,仗着他很能学,也懂事,在学校基本靠奖学金就够了,课后还兼职,有时还要用赚的钱给我和她妈买东西寄到国内,要是摊上个不懂事的孩子,我这点收入都不够折腾的。”
我听后,一脸诧异,在我眼里,但凡能到区长级别的领导,一年怎么不得弄个几千万,弄钱的机会和平台太多了,随便大笔一挥,就有开发商、企业老板排着队往手里送钱,平时发的工资恐怕看都不需要看,但听赵天阳这么一说,真觉得他也太死板了。
但真是因为这样的死板,他才守住了自己的底线和一个地方官该有的操守,他可能享受不到奢靡的生活,但可以留下好的口碑,为任一方后,不管多少年过去,老百姓每每提及他,都会竖起大拇指。
估计于他而言,有这般评价,就足够了。
“我还是想跟你说。”
一想到他是个世间罕有的大清官,我就更不让夏军害他了,得把夏军的毒辣和把柄一通说出来,起码让赵天阳心里有数,他俩若真撕破脸,赵天阳也有点对抗的筹码。
“呵呵,说吧。洗耳恭听。”
他轻口笑道,“年轻人一般都藏不住秘密,还是说出来比较好,我可以开导开导你。”
“夏军那***把我媳妇睡了。”
我开门见山,再提及这事时,我虽然嘴上骂的难听,但心里却并不那么难受了。
如此看来,我对赵雪的眷恋感在一天天减弱,直到此刻,我对她的那点感情恐怕已经消耗殆尽了。
呼!
他听到后,猛的一愣,定定的看着我,“他敢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什么时候的事?”
我叹息一声,低着头猛抽烟没说话,他继续问道。
“我是四五天前发现的。在家里有他俩折腾的痕迹,打那后我就回家了一趟,我觉得那里脏,那里到处都是他俩狼狈为奸的画面。”
我不敢相信,刚刚我还无动于衷,但说到此时,我的眼睛已经溢出了泪。
我也不明白,这几日我没跟最好的同事李峰说过,没跟睡了两晚的吴若琪说,只有同命相连的夏小菲知道,而她是夏军的亲女儿,我不可能什么事都跟她交心。
我这是见了赵天阳第二面,就把这么**的事讲了出来,这算是信任还是缘分?